<<上一章︰【妄想--有關森鷗外的過去(一)】

前情提要(谷阿莫口吻)︰

嗨大家好,今天我要說的是一個負心漢的故事。有天男主角不小心引火燒死了自己的媽媽,哎呀一開場就是這場境這樣子好嗎?總之他悲痛欲絕後來上天給了他一個小女孩也就是女主角作為補償,男主角就說「哦大姐姐你為何這樣性感呢?」結果他後來就成了威震四海的蘿莉控了。

不知道男主角以前有怎麼樣的過去,不過上回他承諾過女主角說不會長大,說甚麼吶人人也會長大的啦騙誰啊。所以我才說他是負心漢啦,不論怎請大家好好期待啦,科科。(按︰感謝朋友幫寫這篇前情提要。)

 

歡樂的歲月,幸福的日子,光陰如春潮般飛也似地消逝!

──屠洛涅夫《春潮》

 

森靜男把森林太郎的年齡報大了兩年。實齡只有十四歲的森林太郎搖身一變成為一名十六歲的醫學生,赴東京大學醫學院就讀。

「孩子。」森靜男把獨生子招到他面前說︰「雖然你只有十四歲,但也不能在外面丟森家的面子。」

森靜男希望兒子成為不平凡的平凡人。有名作家曾言︰「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於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反過來想,十四歲的森林太郎以比一般十八歲入學的大學生提早四年的優勢入讀醫學院,在此時此刻他可能是個「神童」,但四年可以在社會這無限時間中消弭瓦解,早四年未必足以素造比一個遲四年的學生成為更好的一名醫生,當上到某一個年紀時,「我比同期小四年」不會贏得任何同情,也不會得到任何欣羨的目光。森靜男心中的理想兒子也只是一個「能於退休年齡前多工作四年」的平凡人而已。

森林太郎整理好衣裝,檢查一次領帶有沒有打歪,袖章有沒有鬆掉。

「嘩,林太郎要當醫生了啦……」愛麗絲大聲地自言自語著,抬頭看促眉苦笑的森林太郎,微笑道︰「你……長高了喔!」

「呃……倒是愛麗絲為何永遠都不長高呢?」森林太郎開玩笑地問。

「囉嗦!林太郎是笨蛋!」愛麗絲立即露出不悅之色,兩手叉腰轉身欲離去。

「嘩啊啊啊愛麗絲別生氣!開玩笑而已……不不不,是我不對!是我說了過份的話啦!」森林太郎立刻追到愛麗絲面前,慌張地指手劃腳起來,希望她不要有甚麼誤解,但見愛麗絲把臉別過不理他,更是惶恐。

「愛麗絲……對不起……」森林太郎幾近想哭起來,冷不防被愛麗絲彈了一下額頭。「好痛!」

「哈哈哈哈!林太郎又上當了!騙你的啦!啊哈哈哈!」愛麗絲嘲弄著往房間的另一端跑去,身影在躍動間如穿透房間牆壁似地淡化,剩下活潑而爽亮的甜美笑聲在森林太郎的腦中響著。

 

我抱持著對功成名就不太確定的信念與一貫的拘謹,沒多久就到達這洲新城市的中心。

──森鷗外《舞姬》

 

無論是甚麼職業,都很在意「傳承」這個概念,中國當代作家朱曉軍曾言︰「我認為世上有兩個領域是絕對不能腐敗的,一是醫療,二是教育。前者會危及生命,後者會誤人子弟。」而在醫學院這地方,是醫療和教育此兩「絕不能腐敗領域」的樞紐,加上打著「救人之神聖職業」的虛榮下,「傳承」這概念就更在醫療界中更為強調,打從開學的第一天,醫學生、護理學生、藥劑學生以及醫化科學生都會有盛大的傳承儀式。四科的學生都是在不同地方分開進行,一如在白色巨塔中所有部門各家自掃門前雪。當然,沒有人認為這是制度敗壞的一種。醫生看不起藥劑師,藥劑師看不起醫療化驗師,醫療化驗師看不起護士,這種接近是職場歧視的行為一直在這巨塔中蠢動著。而這潛規則打從醫學院開學的第一天就灌輸於各科系的學生中,在「以己業為傲」的包裝下猶如德國帝國主義一樣把德藉日耳曼人、普魯士人和猶太人分類一樣,同時那是要學生在第一天就開始堅持職業操守,避免會在他們踏足社會做出失範行為。醫療界在任何國家都是獨在小樓成一統的,不論樓中人是不沾紅塵還是孤芳自賞。

森林太郎參加的傳承儀式是最老套傳承儀式,不曉得醫學院院長的致辭究竟是多少年前寫的不斷重用,對於巨塔中的底層人士,院長和教授都不認為對學生於形式上多花時間會有任何好處。

「啊……新學期以這樣沉悶的典禮作開始真是掃興!」在解散時,坐在森鷗外旁的學生如此抱怨。這本來是沒有對象導向的牢騷,但是對方朝自己瞥目,森林太郎不得不附和一下。

「對,形式上的行動總是沒有實感。」森林太郎帶某種程度的敷衍地翹起嘴角道。

「我一直都留意著你了,你是森同學吧?剛剛教授唱名時有提到,你還真是矮呢,不會是沒成年吧?」對方是一個高大的青年,從不拘小節的裝束來看雖是有極優的頭腦,但亦有不羈的味道。是一個正值任何事也敢於嘗試的十八歲大學生,比只有十四歲的森林太郎高出一截。「我的名字叫相澤兼吉,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很高興認識你!」

很明顯相澤兼吉是一位健談的人,叫森林太郎無法迴避,只能跟他繼續打交道。

「請多多指教。」他尷尬淺笑。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為世,無須精心去處世。森林太郎在十多年是在一個封閉世界中生活,而愛麗絲、家中的人及書本佔了他封閉世界的全部,故他縱使到了醫學院也是順其自然地發展人際,而相澤兼吉佔了他人際的一大部分。

「所以我說啦,一個想法愈先知性,被它丟棄在後頭的人就會愈多。你從不會想到這個世界將會發生甚麼事的,科技、以及人的智慧才能改變一切!」相澤兼吉正在如發表偉論般字字珠機。

「所以我也想說,你這根本是argumentum ad ignorantiam(訴諸無知邏輯謬誤)嘛!你不能用未知性來說把三尖瓣連合成二尖瓣能夠取代現有的三尖瓣形成術,況心臟瓣膜修復手術可是高風險手術呢,不可貿然試用這方法啊。」森林太郎對相澤兼吉把被教授拒絕手術試驗事件化成看似高深的理論進行吐糟。

「但是醫生如果有所畏懼,醫學就不會進步。直接切除再縫合的精細度比重建三尖瓣要低,我估計能把手術時間縮短十分鐘!是十分鐘啊!對用人工心肺的患者而言能減輕多少負擔呢?吶,森你一定知道吧?」相澤兼吉很希望森林太郎能認同自己的看法。

「我們才只是大一,現在要做的是學好解剖學和公共衛生學,我們還是別管心臟專科的東西了。現在,我們只需要相信『三尖瓣永遠就該是三尖瓣』的tautology(套套邏輯)就好。」森林太郎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裡,從不僭越自己該守的本分。

「你小子啊,有時只會附和人,但有時倒是很有主見呢!」相澤兼吉搭著森林太郎的肩膀大笑,手指微微攪動著空氣︰「你知道嗎?我很喜歡山崎豐子《白色巨塔》中的財前五郎,我覺得我跟他的性格頗像呢!」

「咦?他最後是染上癌症死啊。」

「哈!別咀咒我!」

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是森林太郎第一次對外界敞開心扉的地方。

 

愛麗絲似卓文君、楊家紅拂。

──森鷗外明治23年3月《國民之友》

以相澤兼吉為筆名反駁石橋忍月對《舞姬》之批評

 

森林太郎偶爾會在大學中看到愛麗絲的身影,不過只有在沒跟其他同學一起時才會走到愛麗絲面前。而愛麗絲常常因他這樣的行為而大鬧脾氣。但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畢竟是一個細小的地方,他跟愛麗絲一起在校園徘徊的行為偶然會被認識的同學看到,因而淪為同學間的笑柄,但他並不介意。

「相澤,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森林太郎跟大部份學生一樣都住在宿舍中,小遊戲大賭局都成了學生晚上消遣時間的方式,在夜闌人靜的時候在宿舍迴廊聽到房門後傳來「自摸了!」或是「五賠六!」這些可疑叫聲情況屢見不鮮。但在森林太郎的堅持下,某間房間中的五人還是玩回小學生程度的遊戲。

「大冒險!」相澤兼吉大膽地說。

「跟隔壁的綾小路借些『好書』來看!」其中一位同學大笑嚷著。

「甚麼是『好書』?」森林太郎呆問。

「真是的,森,你知道的吧?跟性、暴力或靈異有關的那些啊!」相澤兼吉為森林太郎的純真感驚訝。

「救命,綾他怎會有那些書啊?不過我敢打賭相澤一定會借到一本乎合以上條件的,那本叫《聖經》!」森林太郎微笑挖苦道。

結果十多分鐘後,相澤兼吉真的拿了一本《聖經》回房間,全員除了森林太郎外都大失所望。

「哼,森林太郎你別得意,這回到你了!」相澤兼吉不懷好意地嗤笑起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有損人格的事我不會做,真心話吧?」

「你成績這樣好,又一個小白臉相,該會被一、兩位未來女醫生或藥劑師所青睞吧?」

「感情狀態嗎?我是有喜歡的人,自小在一起……這樣的,其他真的沒怎留意。」森林太郎靦腆地笑著,他往房間一角覬一眼,彷彿看到站在那兒的愛麗絲囅然而笑。

「唉?該不會是常常跟你一起的小女孩吧?」剛才提出相澤兼吉大冒險題目的同學驚道︰「啊!原來森林太郎你是Pedophilia(戀童癖)的!」

「森才不是這種人啊,對吧?」相澤兼吉對這言論尤為反感,並少有地擺出認真的表情,再三向森林太郎確認。

突然整間房間有嚴肅氣氛襲來,全場靜止了約十秒,森林太郎腦海浮現了一股危機意識,這種意識叫他否認。「不……不是啦,是老家鄰舍的女性。」

愛麗絲的笑意在瞬間消失,森林太郎亦因罪惡感作祟低下頭來。那夜森林太郎跟相澤兼吉回自己的房間後,相澤兼吉用一種看不起某些事物的眼神望出房間窗外。

「森,你不是認真的,我都認識你這樣久了,我相信即使你真心誠意,即使你用情已深,但你們不是相知相戀,你們是青梅竹馬也好,其他關係也好……」他看著黑夜山頭中的不滅燈說︰「你們只是因所謂習慣的惰性才會在一起的。」

相澤兼吉對於森林太郎和愛麗絲的關係嗤之以鼻,同時他把視線由窗外的黑暗轉到森林太郎之上,欲再說甚麼,但是他看到的,是森瞪大雙眼如盯著仇敵般瞪著自己,平時的笑意完全消失,嘴唇抿著抽搐,像抑制著自己不要去咬對方一樣的表情,令相澤兼吉為之震懾。

「你想說甚麼?」森林太郎一開口說話,就露出了扭曲笑容︰「相澤?」

相澤兼吉沒有再說下去。當晚,森林太郎在淺睡時感覺到愛麗絲把他擁進懷中。

不感情用事,均一視同仁,這就是醫生過人的地方。

──森鷗外《患者臨床記錄》

 

森林太郎度過的醫學院生活可謂多姿多采,但他一直認為那是自己在演一場塵世的戲,但見自我沉睡於意識深處,欲醒又淡卻。浮雲捲走煙裊裊,飛燕重歸根寥寥。十八歲給予他拼發狂野夢與鴻圖志的承諾,大學四年級給予開放研究及自主實習的機會。森的成績位上佳之列,故與相澤兼吉同於研究行列之中。相澤兼吉主內科藥理論文,森林太郎攻臨床病理,而同屆優等生綾小路以外科助理的手術技巧亦見卓著。三人由不同教授指導,但會同時處理同一病人病歷屢見不鮮。

一切也只是發生在一位他們三人負責病人的死亡。冷冰冰的幼童身體躺在冰點下的鐵床上,這是生命在指縫間流去的感覺,死神就坐在鐵床上恥笑人類苟延殘喘的渴求。大腸癌一直都是不治之症,奈米科技標靶藥物到現今還不過是個似實還虛的神話。森林太郎、相澤兼吉與綾小路雖都不是第一次跟死亡交尾,也不是沒目睹過蒼白無息的身體,但他們還是冷静得有點異常。

「我們已盡了力,抱歉。」千篇一律的話在小說,戲劇以至現實中不斷地消費,換來的是作家版稅,觀眾的感動,以及家屬的原諒。但這些對三人來說意義全無,死亡就是死亡,不論是在盡力還是無視,他還是死了。森林太郎還因此感到了某種憤怒。

「森同學。」在醫院的某間辦公室中,森林太郎的指導師小金井副教授用姆指食指夾著病歷表的紙角,讓紙張隨意在半空晃動。對病歷上那已故的病人全無任何感覺,他瞄瞄病歷,說︰「雖然已暫時確認病人是死於肝衰竭,但病人的白血球分類計數,你沒有好好紀錄這不行啊。」

「但是,白血球分類計數……正常來說是會檢驗嗎?」森林太郎稍疑惑道。

「這是為了方便醫療化驗組善後啊,資料愈多愈好不是嗎?」小金井副教授微笑把病歷遞出。

小金井良精副教授是在東帝大學第一外科醫局中坐擁於第二把交椅,而在醫療界的生態中,毫無疑問他覬覦著醫局最頂端的教授寶座,相澤兼吉的指導師岡田副教授是在教授位置的另一競爭者。而在王座上的,就是綾小路的指導師青山教授。

森林太郎接過病歷表,到資料室搜尋病人在大腸癌手術前後的詳細血液報告,想到之前幫病人做磁振造影有可能會留有血液樣本。問研究室中的相澤兼吉,得知所有一手資料都在主診醫生綾小路管理下,故只能向兩人交代要重新檢查白血球指數。從綾小路把血液樣本交給森林太郎,仔細核對好資料後就轉予相澤兼吉作研究化驗。突覺他是一個行政人員多於一名醫生,但他沒在意太多,只要對病人好,何事不可為?

日本的醫療制度下的大學醫院中,醫生都是在所屬科系的醫局簷下受到庇護,第一外科醫局、第一內科部醫局及眼科醫局等等,上至大型醫院醫生下至民間開業醫生,都可能是出自某間大學的醫局群,他們是會看醫局的頭來繫際和交親,發展出包羅著全日本醫院的潛在派系,與財政關係無關,但毫無疑問大學醫院和醫局掌握了同派旗下醫院的人事權。醫局分派醫生醫院任職,但醫生的行為一旦跟醫局或上級有衝突,可能會一生仕途坎坷,甚至永久失去醫生資格。醫局就尤如一個不能背叛的組織,否則只有死路一條的幫會,道中人心中一直都明白世故的醫生們都不過是穿白袍的惡黨。

書案上是一星期前要求的血液樣本報告。他白血球計數一欄察看良久,發現有一矛盾點,當然這問題沒有小金井副教授特定指出來他是不可能留意的──計數非常正常。

「怎啊!不就是很健康嘛,為何那小孩子會死去啊?」愛麗絲坐在森林太郎旁看著這正常得過份的報告。

正常來說在手術後,白血球作為免疫細胞該會增多以加速手術傷口療癒及防止細菌感染,雖然白血球數目的增量因人而異,但是普遍來說絕不會於正常水平的。那樣子即是並非手術後感染或藥物過敏,使不是肝衰竭致死的。

森林太郎重新把血液樣本報告看一遍,想想會不會有些窮枝末節是被遺漏的。其實解讀醫學報告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只要有一點相關知識,平民大眾也能看到怪異之處。

就像森林太郎留意到︰嗜中性多核球計數只有43%,時到現在只要稍為在網絡上查一查,就知道正常值是50~70%,報告中的讀數比正常低,所以不正常。所以解讀不是一件難事,但分析才是醫療人員的工作。

森林太郎在思考引致嗜中性白血球低下症(Neutropenia)的原因,是肝炎病毒引發?不是,血液報告中肝炎病毒測試結果呈陰性。因為藥物例如左旋咪唑( Levamisole )的影響?也不對,作為臨床病理醫師由手術至手術後期的藥板及病人症狀他也有留意,沒有使用這類抗生素。傷寒併發症?森林太郎想到這可能性,畢竟這病人做的是大腸癌手術,會得到通稱「熱腸症」的傷寒病是有可能的,問題是醫院的衛生良好,感染的可能性不多,而且這種病感染性極高,全醫院不可能只是他一人染病。

有人說醫生和歷史學家說穿了都是偵探。對醫生來說,犯人是疾病;對歷史學家來說,犯人是有錯漏的史實。至於醫生,往往要通過測試和邏輯推理來推出致病原。而森林太郎正正是在邏輯推理的迷思中推測這名癌症病童的死因。

回神過來,已是月色昏暗的午夜。森林太郎看著早已倒在宿舍床上酣睡的愛麗絲。他面露一種複雜的笑意,給眼前桃腮杏臉的小女孩蓋上被子。

本篇參考資料︰

森鷗外──〈舞姬〉、〈妄想〉、〈患者臨床記錄〉、〈像那一樣〉

在森鷗外的傳記可得知他是在十四歲時謊報年齡進日本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院。

相澤兼吉是〈舞姬〉中主角太田豐太郎(森鷗外)的友人,是他慫恿太田跟愛麗絲斷絕關係。他說過︰「我相信即使你真心誠意,即使你用情已深,但你們不是相知相戀,你們只是因所謂習慣的惰性才會在一起的。」

綾小路和青山教授均為〈像那一樣〉的角色,分別為主角秀磨的朋友和指導教授。

小金井精良是森鷗外的妹妹小金井(森)君子的丈夫,同時為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教授。

孟慶樞──〈森鷗外與中國文化〉。在文中有論森鷗外的文章風格和漢語詩句有受屠洛涅夫的《春潮》及馮夢龍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所影響,同時他也曾譯過歌德的名作《浮士德博士》。此外文中也提及森鷗外於明治23年3月的《國民之友》以相澤兼吉為筆名反駁石橋忍月對《舞姬》批評的舊話。

山崎豐子──《白色巨塔》。最早於1963年在《Sunday 每日》週刊上開始連載。藉由兩位主角—相互熟識但個性差異極大的兩個醫生,在大學教學醫院中所受境遇對比,揭露醫療體制的扭曲與腐敗、醫學界高層傾力於權勢爭奪下的黑幕,以及尋求醫療疏失賠償的艱辛。主角財前五郎副教授為實現自己成為第一外科教授的理想,與排擠自己的恩師東教授決裂,並借助岳父財前又一的財力與人脈與東推舉的候選人展開了激烈的爭奪。在他不擇手段的強大攻勢下,東教授敗北。

Nertropenia. WebMD. http://www.webmd.com/a-to-z-guides/neutropenia-causes-symptoms-treatment#1──簡單記載嗜中性白血球低下症的成因、症狀和治療。

醫學資料眾多源頭未能一一詳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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